美国艺术学学界(College Art Association。简称CAA)的年度人会可视为观察英语世界艺术史
研究的风向标.自1990年代初以来,“视觉文化”(visual
culture)或与之相关的字眼如视觉性(visuality)、视觉化(visualization)等耀目非常,在长达四天、横跨古今东西的各式议
程主题中不时出现.稍能与之抗礼的仅有“物质文化”一词。‘以具有视觉意义的物品或图像为研究对象,本为艺术史之固有传统,久以“视觉艺术”
(visualarts)自称.而与音乐、戏剧、诗作等相区分。如今冠上新而具有统称性的“视觉文化”一词,显然着重点不在于形式之别,而在于“视觉”与
“文化”二大分类范畴的连结。此一连结所代表的,不仅是艺术史自身的变化,与之相应的,更是人文社会学界对于“视觉”作为文化分析重要对象的共同趋势:其
牵涉之广,远非本文篇幅及笔者学力所能涵盖。此处仅以视觉文化研究作为切入点,简述近年学术思潮下艺术史与文化史交涉的一个层面。至于另一个重要的面向
——物质文化,日后若有机会,或可再作进一步的思考。
“视
觉文化”为一正在成形的领域(field),实难以鸟瞰方式观察其大貌,给予功过评判,学院中人对此的态度也莫衷一是。例如:1996年,理论性极强的美
国艺术学刊物October曾广发问卷,征询各方学者对于“视觉文化”的意见,回应纷纭,肯定、质疑皆有。不过,尽管有些学者认为视觉文化跳脱目前已有之
学科分门.不遵循研究传统,甚至并无哲学基础,众人仍承认其存在于学术研究及学院课程中乃不争之事实。视觉文化研究确实不能定义为学科
(discipline),因为学科必须有固定研究对象及方法、有其学院内部传统建制,而“视觉文化”的研究对象及方法却都跨越了学科的藩篱。以“领域”
称之,正可彰显其跨学科(interdisciplinary)的特质。
简言之,
“视觉文化”研究的对象包括所有的图像(images)、观看器具、技术或活动,以及与视觉有关的论述:讨论的议题如图像的复制与传播、视觉在某一文化脉
络中的位置、各式视觉表述(visual
representations),以及观者的凝视与角度等;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可有多种,不限于各学门的传统,在近年人文社会学界理论化的趋势中,适可与
各式理论交会对话。如此看来,在传统学科分类下便有艺术史、社会史、文化史、人类学等学门与“视觉文化”息息相关,遑论新兴学科中以各式图像为研究对象的
电影研究、媒体分析等:而1970年代崛起于英国的“文化研究”,在大量运用理论解释近现代与当代文化现象时,自然更少不了“视觉”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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